人生若只如初见| |新月儿

人生若只如初见

文||新月儿

近日我和一个老同学约定要各自写一篇关于十五年重逢叙旧的小文。一直在琢磨用什么样的题目呢，人生若只如初见，这句纳兰性德的词句再恰当不过了。时光匆匆，我们真的无法涉入过去的河流，但依旧在内心保持着初见的美好淡然。

清明三天假期，我的计划原是去杨柳青看看石家大院，据说它是一座有着百年历史的古宅，我历来对古老的东西有着浓厚的兴趣。周日突然接到一个老同学的电话，她明天会在天津停留，问我能否赶过去和她见上一面，这样我又重拟计划，改去天津会故友。从撂下电话的那一刻起，我的心就没有平静过，脑海中努力回忆着故友的模样。时间戴着记忆的帽子不停游走在往事，往事真的如烟么？

我们见面的地点在天津站，人来人往中，我置若罔闻，恍惚中走来的是那个不施粉黛不可以示人的老四么，是那个颦颦婷婷一身黑裙的艳子么，还是那个巧笑倩兮的四妹妹。我仔细分辨着每一个在我眼前晃过的面容，焦灼地等待中，转身间不远处看到她了。真是变了，十四年的时间，我们怎么可能没变呢。如果不是我们知道要在这里见到彼此，即便重逢也会擦肩而过。隔开我们的岂止时光啊！但是笑容依旧让人熟悉。没有太多的寒暄，甚至没有惊呼，我平静走过去两个人浅浅拥抱了一下。

尽管我来过天津很多次了，可是真不能指望路痴的我可以带着老同学在天津城好好转转，老四又不熟悉这里，简单吃过午饭后，我们打车回到宾馆，两个人坐在床上，大谈特谈城东旧事。因为当年我们的学校在城市的东边。

重逢的喜悦遮盖了多年各自的人生路程上的挣扎和痛苦，我们欢快地谈论着彼此十四年中的变化和生活。不同的职业生涯让我们变得些许陌生，她的成熟，干练，我的内敛，文气。但在彼此身上都看到了平和包容。大学毕业后，老四一直生活在山东，山东人民的雕塑能力太强了。当年的四妹早起的第一件事情就是梳洗打扮，化妆是要用半个小时的，这脸化不得精致是不能出门的。如今是淡扫蛾眉朝世人了。相反当年从不化妆的我今天却是每日要涂抹些颜色才可以出门。

人的智力欠缺完美，我们的记忆同样如此。尽管记忆的帷幕拉开了，从前的人和事都浮出遗忘的山谷，还是有些被丢掉了。老四提起的我过去的一些事情，在水房里我们最后一次关于我的抉择的谈话。曾经对四妹有过好感试图去追她的所谓县长儿子等等，我们都选择性失忆了。你还记得么竟然真是唤不醒沉睡的往事，许多令人不快的事情被我们忘掉了。我们究竟记得住什么呢，失败的初恋，曾经深藏于心的那个人。

当晚我们在鼓楼南街的一家清真饭店吃饭，当着她的同事，我和老四爆料着彼此的糗事，我半夜爬起来记录老四的梦话啊，她说我扣坏了她的沙皮狗的眼睛，不仅如此，还用钢笔水涂抹妄图掩盖过失啊。我记得她买了条长裙，寝室的女孩们纷纷试穿，可只有她自己可以穿出婀娜的身形，而我则被她嘲笑没有屁股。可能连自己都惊讶年轻的我们是那样清纯如同朝露一样，熠熠生彩。我们在过去的岁月真的没心没肺的开心过。没人注意过我们，直到人到中年，借着九零后的光，我们才被官之七零后。

七十年代出生的女孩不曾前卫，不曾时尚过，我们包裹住一切可以包裹的东西，身体，和软软的心。我们在早年主要是通过诗歌，小说，而不是通过现实来认识生活。琼瑶，三毛，席慕容，岑凯伦，汪国真，席绢等等这些作家影响了我们的人生和婚姻观。在青年时期，困扰我们，造成我们不幸福的是我们对于幸福的追求，我们坚持地认为，我们可以在生活中寻觅到幸福。十四年里那些模糊不清的幸福随心所欲地变换着魔幻般的图像，而我们则一直在追逐它的原型，哪怕是徒劳无功地。

（图片由作者提供）

作者简介：

 　原名：张颖，笔名：新月儿，生于1974年，河北省廊坊市某院校老师。酷爱文字和音乐，也是一名旅行者，尤喜长城。2017年开始写作，从此开始我手写我心的日子。回首天涯，一抹斜阳，数点寒鸦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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